讓他們自己唱

90年代末,另外值得一提的樂團,是高雄美濃的客家樂團「交工樂隊」,他們所創作的兩張專輯《我等就來唱山歌》與《菊花夜行軍》都得到金曲獎的殊榮,「交工樂隊」的主唱林生祥曾在第13屆金曲獎領取最佳樂團獎時說:

「我想羅大佑跟崔健的音樂影響了我們,使我們走上了一個在地搖滾的路線,所以我們用傳統的器樂,來搞這個本土的搖滾,陳達的音樂告訴我們,音樂應該要走入社會,所以交工樂隊如果是一支麥克風的話,我們的麥克風還是會遞到工人還是農民的面前,把我們看到的事情,聽到的故事,把它講出來……」

林生祥這段話,交代了「交工樂隊」的願景,不只是從自己的觀點出發,更是直接的將麥克風拉到他們所關心的族群面前,由他們來說自己的故事。至於「交工樂隊」講的是哪些故事呢?2001年推出的專輯《菊花夜行軍》,描述一位自都市返鄉的30多歲青年,心裡得面對庄頭的輿論,因為事業、感情都一無所獲的返鄉,另外還得面對WTO的政策壓力,以下是節錄專輯裡的〈本事〉,我們可以看見阿成為何要帶著菊花,夜行軍:

從黑手、業務員到想當老板,阿成企望在都市立基。有一段時日,美夢似乎在即。那是股市狂飆的八○年代末期,雖然實質工資成長率下滑、房價上挺,但阿成以為土地公會擔保他的投資。所以九○年底破滅的泡沫經濟,輕易蕩平了他的畢生積蓄與勞動信念,兼把他趕出都市的婚姻與市場………「既然從土裡來,」阿成吶喊,「就往土裡去!大不了入土為安!」農業選項有限,阿成接受朋友支援,投入勞力、技術與資本均密集的產業──菊花。夜裡,當他把田裡的日光燈打亮,每每想起夜行軍前的晚點名。上兵阿成自行授階為總司令,總司令紀律嚴明,日操夜練,菊花部隊精神抖擻視死如歸。只是市場之路層層盤剝,總司令一個運籌失準,經常是全軍覆沒血本無歸。行將中年,幫農阿成真除為自耕農,父母不滿意但沉默接受,至於婚事就無退讓。媒人到處牽線,到處證明:在婚姻的國內市場,男性如阿成者確已下架。

〈本事〉本事裡清楚描繪了專輯的故事,若從另一個角度「曲序」會發現專輯的輪廓是由遠而近的繪製,從地方的介紹到阿成的內心世界,再延伸到WTO與外籍新娘(新移民)在臺灣農村的議題,藉而點出這些是地方事也是全球事。至於阿成是否真有其人?這就由讀者您親自翻開歌詞本,〈後記〉便有對這件事加以詳述。樂評馬世芳對《菊花夜行軍》有一段評語是:「它註定會和黃春明、陳映真、侯孝賢、胡德夫……的作品一樣,成為臺灣文化史的重量級經典。」

「交工樂隊」當初成立,是為了反美濃水庫興建,而原訂於2001年完成的水庫,迄今仍未動工,2013年美濃當地居民正向行政院提案成立美濃國家自然公園。

參考書籍

  • 交工樂隊,《菊花夜行軍》專輯歌詞本 913.6033 0012 ac.1
  • 中華音樂人交流協會,《臺灣流行音樂》200最佳專輯(1975-2005)
專輯: 

交工樂隊《菊花夜行軍》

曲目: 
  1. 縣道184
  2. 風神125
  3. 愁上愁下
  4. 兩代人
  5. 阿成想耕田
  6. 菊花夜行軍
  7. 阿成下南洋
  8. 阿芬擐人
  9. 日久他鄉是故鄉
  10.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