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師格-無法改變,於是沉溺

 Detachment(2011) on IMDb

出品年份: 
2011
英文片名: 
Detachment
導演: 
Tony Kaye
演員: 
Adrien Brody | Marcia Gay Harden | James Caan | Christina Hendricks | 劉玉玲
文/Ruke

「我從未如此深刻感受到,我與自己的距離如此遙遠,卻如此真實地存在於世。」-卡謬

《人間師格》的電影開頭便先拋給大家這句卡謬在經典名著《異鄉人》寫下的這句話,緊接著由一串老師的獨白娓娓道來,關於人生這件事,關於為人師表這回事,接著電影告訴我們,很多時候再多的嘗試也無助於改變。故事發生在一所高中,這裡聚集著一般所稱的「放牛班學生」,學生不鳥老師,老師也傷透腦筋,督學和民代說校長辦學無方,打算解雇他另闢新徑,或許校長仍有理想,但如今卻早已失去力氣。

主角亨利在這樣一個時間點來到這所學校擔任代課老師,在他心中可能這只是他無盡代課生涯中的其中一站,卻讓觀眾看見了這些晦暗角落裡不為眾人重視的現象:學生和老師的衝突,學生自身成長環境面臨的困境,以及老師無力成就理想的情況。

整部電影充滿了濃濃哀愁,從第一秒開始就注定要把觀眾和角色們一起丟進深沉無力的黑暗。無論學生和老師都對自己身處的環境無能為力或自我放棄,安卓布洛迪飾演的亨利來到班上就先是受到學生們一場自以為是反抗的洗禮,但他對於那些學生的嘻笑怒罵卻絲毫不以為意,如他所說,他自己就像是活著的空殼,不帶情感也不會被傷害,所以也無所畏懼,在不帶任何情感的臉孔上卻有著哀愁神情,這點卻也只有一些人能發現到。

會這樣子看待人生,想必有其原因,電影沒有很清楚說出到底在亨利身上曾發生什麼事情,僅用些許照顧年邁祖父的「現在」片段,以及朦朧神秘的「過去」來感受到似乎曾經發生些什麼不堪回憶,教職固然是神聖的職業,但去除了這些,他們也只是一介凡人,也有其脆弱的部分;面對家長幾乎在本片中的校園環境中缺席,僅有的只是一昧謾罵和責怪,也無怪乎老師們縱使有著堅強的意志力,面對這些打擊和漫罵到最後,也會變得無力去面對這一切。

援交少女艾莉卡、不被父親認同的梅樂蒂,我覺得電影中出現的這兩位年輕女性,對亨利造成不少影響;在路邊與亨利搭上線的艾莉卡,就這樣和他展開同居生活,對於年紀輕輕就出外從事性服務的她,電影並沒有太多說明她這樣做的緣由,然而對於給予幫助的亨利,艾莉卡卻有種人生獲得一線希望的救贖感;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梅樂蒂身上,他有特別的美術天分,但家人和同學都只把他當作怪胎,亨利試圖以一視同仁的方式去看待每位同學,卻也讓梅樂蒂對老師有了情愫產生。

總覺得亨利的行為是不帶任何感情的,是基於「應該要這樣做才對」的理性邏輯做出的感性行為,卻也因此讓這些在成長環境中有了缺憾的青少年們對他有了期待。其實在《人間師格》裡,每個角色都有苦處,都彷彿在生命拼圖中少了些什麼,於是整部電影的氛圍都是低迷,彷彿無藥可救般的憂愁。亨利持續壓抑自己的情感,用最節制的方式表示自己的關心,但卻是這無望環境中的看似唯一希望。

是說這樣的每個人無從改善現況,持續在情感中沉溺的氛圍,宛如停滯與自顧自地一廂情願,最終似乎都將找不到出口,只能走進死胡同。到最後這種耽溺的情感在自以為出現能夠改變的希望,最終卻無法實現的反差時,最後似乎只能往毀滅之路走去,於是一個無可挽回的結局發生了,電影殘酷也彷彿毫無希望地告訴我們,人太脆弱了,所以最後在失去希望的時候,只能夠自我毀滅以尋求解脫。也正因無法給與拯救,所以才會讓人看了更加痛徹心扉。

但正因這樣的痛徹心扉,自己才會發現,原來感情這東西仍存在於自己心中,對於未來似乎還能有些改變的希望,其實電影的結尾儘管是悲傷的,卻也在另一個地方招來一絲絲希望微光。《人間師格》是許多憂愁情緒的堆疊,有種沉溺的無奈,但到了最後我們將那些零散的事件、對話和獨白連結起來,思緒或許會更加清晰,更能對片中人物們的情感感同身受,畢竟,他人的痛楚和哀愁,通常是很不容易體會的,尤其是在身處其中無法對他人道之時。

得獎紀錄: 

   2011 法國多維爾美國電影節

   2011 翠貝卡影展

   2011 東京影展最佳藝術貢獻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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